在很久很久以前，土族人的故鄉(xiāng)山川翠綠、牛羊遍野，但人們無論男女，穿的都是褐衣。牧羊女斯爾金索看到雨后美麗的彩虹，非常羨慕，幻想著自己也能有一身彩虹似的鮮艷服裝。她每天用動聽的歌聲向上蒼祈愿，終于感動了神人卓勒丹迭，卓勒丹迭托夢于斯爾金索，教她學會了縫制紅色代表太陽、綠色代表草木、黑色代表土地、黃色代表五谷、白色代表乳汁的五色花袖衫。

恰似彩虹下凡間

彩虹袖是互助土族傳統(tǒng)服飾中最典型的標志，互助縣也因此贏得了“彩虹之鄉(xiāng)”的美譽。在這片土地上流傳著這樣一首民諺，土族阿姑穿上彩虹袖，“走起路來擺三擺，蜜蜂彩蝶趕不走；拂袖跳起安召舞，恰似彩虹下凡來。”這無疑是對彩虹袖最詩意的詠嘆和贊美。

彩虹袖俗稱花袖，土族語稱“秀蘇”，如今已由傳統(tǒng)的紅、綠、黑、黃、白5色演變?yōu)橛眉t、黃、藍、白、黑、紫、綠7色的布料縫制的套袖。

彩虹袖的歷史十分悠久。在土族古歌《楊格嘍》里就有“阿依姐的衣衫放寶光，天地妙用都收藏。紅白藍黑紫綠黃，萬物全靠它生長”的唱詞。有人說彩虹袖是土族先祖可汗布勒為了給妻子縫制衣服，采下了天上的彩虹縫制而成。也有人說，是土族阿姑為了裝扮生活，根據(jù)彩虹的顏色設(shè)計而成。

土族是一個熱愛生活、熱愛自然的民族，彩虹袖上的每一種顏色都寄托了這個古老而神秘的民族對自然的崇拜和感恩。有專家認為，彩虹袖上的黑色表達了土族人民對土地的崇拜，綠色是對綠色世界的憧憬，黃色寄托了對豐收的向往，白色象征著純潔的心靈，紅色傳達著對太陽的敬仰，而藍色和紫色也有著土族人民對不同的自然景物的寓意和尊崇。

洛少村的傳承人

張吉然，女，土族，2010年被確定為省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土族服飾的代表性傳承人。

1956年，張吉然出生在互助縣東溝鄉(xiāng)洛少村的一個土族家庭里。洛少村是一個純土族的村子，20歲時她出嫁到本村另一個自然村莊的一個土族家庭里。婆婆在村里是一個頗有聲望的裁縫能手，來到婆家后，張吉然看到婆婆為鄰里鄉(xiāng)親裁剪、縫制土族服飾，慢慢地，她也對自己民族的服飾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因為從小到大在一個純土族的環(huán)境和氛圍中勞動、生活，經(jīng)過經(jīng)年累月的耳濡目染，張吉然對土族服飾的裁剪技術(shù)有了一定的了解和掌握。

張吉然介紹道：“土族服飾男女有別，有少年裝、中青年裝和老年裝，有夏裝也有冬裝。我們縣有東部的‘伏蘭諾日’服飾、中部的‘哈拉齊’服飾和山區(qū)一帶的‘特哇爾托洛蓋’服飾。”“伏蘭諾日”服飾指的是五十、紅崖子溝、松多等鄉(xiāng)（鎮(zhèn)）土族所著的服飾。“哈拉齊”服飾指的是丹麻、東溝、東山、威遠鎮(zhèn)、臺子等鄉(xiāng)（鎮(zhèn)）土族所著的服飾。“特哇爾托洛蓋”服飾指的是五十、丹麻、東溝、東和、林川等鄉(xiāng)（鎮(zhèn)）靠近青石嶺的地方以及威遠鎮(zhèn)、臺子個別土族村莊的土族所著的服飾。以上三種服飾的男裝基本相同，主要區(qū)別在于婦女的發(fā)式、帽子、衣服的式樣和花袖上，各自呈現(xiàn)不同的特點。

“伏蘭諾日”婦女的發(fā)式是編兩條辮子，放黑線頭繩，在發(fā)根處留約5寸長的散頭發(fā)，后與頭繩混編，辮梢合二為一，頭繩下端系紅穗子或紅綠布條；帽子為黑白色羔皮帽、白色鑲邊氈帽、狐皮帽和女式禮帽；衣服為小領(lǐng)、斜襟、開衩式袍服，較寬大。衣領(lǐng)是多層疊式衣領(lǐng)，周邊鑲以水獺皮，披在肩部，具有層次和色彩的美感；花袖由紅、黃、綠、橘黃、粉紅、藍6種顏色組成。

張吉然取下頭上的黑色氈帽，說：“我們‘哈拉齊’的帽子大多是織錦邊黑氈帽或插花禮帽，衣服的樣式也和‘伏蘭諾日’相同，只是要窄一些，顯得緊湊合身。我們這邊的花袖由紅、綠、黑、黃四種顏色組成，粉紅色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加的，袖口放上五寸寬的白色袖邊，顯得鮮艷整潔，美觀大方。”

“‘特哇爾托洛蓋’服飾的特點是把頭發(fā)一分為二梳成很多細小辮，最多可以梳108根，裝到叫做‘希加適布’的辮套里，垂到胸前或者是壓在前腰帶下。頭后面梳一根稍微粗一點的發(fā)辮垂在背后，辮子的根部綴上一個圓形白螺片，把成串的中間點綴一些紅綠珠子的白珠子掛在白螺片上，垂到胸前或者是掛在衣領(lǐng)紐扣上。”張吉然告訴我們，女子長袍小領(lǐng)、斜襟、不開衩，袖口及下擺用約4寸寬的紅布鑲邊，不放花袖。細小辮、白珠子、辮套和紅鑲邊是“特哇爾托洛蓋”服飾最大的特點。

舊時土族服飾審美

土族是一個古老的民族，她的服飾是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隨著時代的發(fā)展進步，雖然服飾有了一些創(chuàng)新，但最基本的特征還是保留至今。這就是喇叭口形翻沿帽子、開衩式袍服、腰帶和長統(tǒng)靴鞋。這些特點表明土族曾經(jīng)是北方草原的游牧民族。

張吉然感嘆道：“要說起土族人的服飾，還是以前的人更講究啊。就像土族男人的煙袋，那都有個說頭。花煙袋用黑布做面，藍布做里，兩頭放上4寸寬的紅布。上端開著3寸長的衩口，方便煙鍋放到煙袋里。下端的紅布上面用金絲線盤繡著‘萬’字圖案、云紋圖案，還綴3寸長的黃色或者是其他顏色的穗子。” 上世紀50年代以前，土族青壯年男子戴鑲邊白氈帽，也有的戴黑氈帽或禮帽。身穿小領(lǐng)、斜襟、開衩、鑲邊的長袍。也穿繡花高領(lǐng)的白色短褂，外套黑色或紫紅色的坎肩；腰系兩頭繡花的長帶子或其他顏色的腰帶，腰帶背部別著花煙袋，前部帶著土語叫做“克迭”的火鐮。穿大襠褲，系兩頭繡花的長褲帶和花圍肚，小腿扎上黑下白的綁腿帶，穿花云子鞋。中青年婦女戴黑色織錦邊氈帽或插花禮帽，也戴耳墜，耳墜主要是銀質(zhì)耳墜和串珠耳墜。銀質(zhì)耳墜有大耳墜、小耳墜之分。大耳墜有“上五下七”、“上七下九”，即耳墜分上下兩層，上有五穗或七穗，下有七穗或九穗。穿小領(lǐng)斜襟開衩袍衫，兩袖套著由紅、綠、粉紅、黑、黃五色彩布做成的土語叫“秀蘇”的花袖，袖口放約5寸寬的白色袖邊，鮮艷奪目，美觀大方，極富民族特色。長袍上面套有黑色、紫紅色或其他顏色的坎肩，坎肩有鑲邊的，也有不鑲邊的；腰系自織的褐子腰帶、棉線腰帶以及彩帶，彩帶兩頭有刺繡或盤繡的花紋圖案。腰帶右前方掛著銅質(zhì)或銀質(zhì)的土語叫做“洛藏”的佩飾環(huán)，環(huán)上掛件有繡花手巾、銅鈴鐺、針扎及彩綢、毛巾等物。腰帶左前方佩戴繡有各種圖案的“錢褡子”。未婚姑娘的發(fā)式為兩鬢各梳一條小辮子，中間梳一條大辮子，三條辮子合辮在后面或者只梳一根粗辮子，用紅頭繩扎緊，發(fā)辮根部系一個或幾個白海螺圓片。頭戴花邊頭巾，穿白汗褡，套坎肩，勒腰帶，褲子膝下部分套紅色的帖彎。張吉然說：“發(fā)式和帖彎顏色的不同，是區(qū)別已婚和未婚女子的標志。”老年人一般頭戴黑色的卷邊氈帽、翻邊黑羔皮帽或禮帽，穿小領(lǐng)、斜襟、開衩長袍，系素色腰帶，腳穿白襪黑鞋或腰靴。老年婦女不穿五彩花袖衫，褲腿不放貼彎，也不系繡花腰帶，穿著較素色的服裝。

從傳統(tǒng)走向現(xiàn)代

傳說古代的土族婦女和男人們一樣馳騁疆場，她們身披戰(zhàn)袍，勇敢頑強。久而久之，便將形似戰(zhàn)袍的花袖服，形似頭盔的紐達爾爾作為服飾，這些服飾異常華麗，十分俊美。

“紐達爾爾”是土族古老的頭飾。在互助地區(qū)有“什格紐達爾爾”、“托歡紐達爾爾”、“納仁紐達爾爾”、“加斯紐達爾爾”、“雪古郎紐達爾爾”、“尤紐達爾爾”、“玖紐達爾爾”、“加木紐達爾爾”、“索卜都紐達爾爾”等“紐達爾爾”，各地佩戴不一。

張吉然展示著手中的各種“紐達爾爾”。“適格紐達爾爾”因其形狀好似簸箕，所以當?shù)貪h族叫簸箕頭。從側(cè)面看，這種頭飾又像一個馬鞍子的前半部。她說：“佩戴‘適格紐達爾爾’的地方比較多，互助土族聚居的‘哈拉齊’地方和縣城威遠鎮(zhèn)周圍的婦女都佩戴適格紐達爾爾。”“適格紐達爾爾”先用當?shù)禺a(chǎn)的具有彈性的席芨草做成骨架，再用硬紙和粗布條粘糊后制成。其正面貼上金銀箔片，再粘上數(shù)層折疊起來的五色彩布條，周圍鑲嵌著一圈一圈的云母片，邊緣垂吊兩層紅黃兩色的小絲穗，每層約20多條，額部垂吊著數(shù)十條2寸多長的紅絲穗。佩戴時用“向斗”扣在“贊佐爾”上，再用“藏日”橫穿固定。

“達博”腰帶的繡制工藝精美，程序較多。張吉然將這副腰帶捧在手中，像捧著一個珍寶，她說：“繡制這個腰帶主要是盤繡和刺繡。繡前要先用漿糊把幾層布裱好并縫上底料布，然后精心繡制具有土族特色的各種圖案，圖案色彩斑斕、美觀大方。”

土族婦女古老的頭飾“紐達爾”、五彩花袖服、“達博”腰帶和“斯古爾瑪”腰鞋，美觀鮮艷，別具一格，可謂中華服飾的一朵奇葩。

目前，大眾服飾越來越多地進入到土族人的生活中，對土族傳統(tǒng)服飾的沖擊力也越來越大。現(xiàn)在，除了一些老年人之外，人們在生產(chǎn)勞動和日常生活中都穿著舒適便利的大眾服飾，只有在宗教活動、婚喪節(jié)慶、重大集會等中穿著本民族服飾，民族服飾儼然成為了一種禮儀性的服飾。值得欣慰的是，隨著互助縣土族民俗旅游業(yè)的蓬勃發(fā)展，土族服飾又在民俗旅游的舞臺上展示著她迷人的魅力和無盡的風采。

（來源：海東時報 作者：李卓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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